帅望站起来,手指划过石墙,在不到四平方米的屋子里缓缓地转圈,坐着躺着,一动不动让他头晕,在深井般的房子里转圈也让他头晕,帅望用头轻轻敲墙,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扰,他可以不听不看不问的,都是他庸人自扰,他只要关心他的韩叔叔就行了,别的人——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生下来无数人死去,关他屁事。
他只要冷冷地看着,然后,麻木地转身干他自己的事好了。
帅望一拳打在石壁上,疼痛让他清醒,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是睡太多了吧?是因为这黑暗与寂静吧?我想出去!让我出去!
太可怕了,不不不!
那不是我的想法!
那些不是我的想法!
不!
怎么会想起来那么久以前的事?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韦帅望才发现藏在他心底的怨愤,怨愤!恨他们没有救他母亲,恨这个世界对他的哭泣所回报的没有回应的冷冷的沉默。
他的可笑的对抗!
帅望笑了,是的,可笑的对抗,同他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冷漠规则的对抗,是可笑的。冷漠规则不在乎他所救的那几个人,那一点点的例外与大量大量的死亡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他冒险得来的银子能救冷良的命吗?让冷良去死吧,这个人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