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凝死后,他经历过二年这样地狱般的日子,那样的惨痛,让他能平和地对待生命中的每一个小挫折,他以为他可以平静地这样过下去,再没有什么能让他那样痛。

原来,还是会有的。

这样的痛苦,第二次扑向他,光是恐惧已令这疼痛更加难当更加剧烈。

韩青想,他的手废了,再不能拿剑,再无法挽回,我不愿意活着看到他受苦,何况很大一部份原因,是我激怒他。

韩青静静地躺着,瞪着黑暗的屋顶,只是沉默。

不能哭,不能缩起身子惨叫,不能用任何麻醉剂来减轻痛苦,不能入睡也无力起身,韩青想,我毁了他!

我毁了他!

半夜,帅望轻声呻吟:“水。”

桑成跳起来:“你醒了!”

帅望慢慢睁开眼,好象睡迷糊了的表情:“渴。”

桑成泪水涌出:“帅望!”

帅望笑一声:“再哭多点——”

桑成愣愣地看着他,帅望笑道:“不够喝。”

桑成痛叫一声:“韦帅望!”忽然觉得心痛如刀割一般,再说不出话来,忍也忍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真委屈真委屈!是自己委屈还是替韦帅望委屈,他也分不清,就是委屈!

韩青听到哭声跳起来,那一刹,惊恐到没表情没温度没心跳没呼吸,直扑到帅望身边,看到韦帅望弯着一只嘴角,微笑。

韩青站在门口,看着微笑的韦帅望。

帅望慢慢垂下眼睛,沉默。

韩青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