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的手指,慢慢松开,又缓缓握紧。

如果你曾经在众目睽睽下痛苦挣扎,而观众的眼里只有厌烦与幸灾乐祸。

对于黑狼来说,这一切不是形容,而是真真切切的,他全身是伤,摔倒再爬起,眼前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一边站起来一边呕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吐的是食物还是鲜血,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他倒下,会更大的痛苦甚至死亡。

当他的眼睛能看到东西时,只看到一张张麻木的脸,甚至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的同伴从不会伸手相助,所以,对他而言,观众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他看着韦帅望的挣扎,只得微微一笑,阳光好,不适合我。挥剑,缰绳断,黑狼道:“道不同,不相与谋,就此别过!”

帅望手握断了的缰绳,怒喝:“站住!”

黑狼勒马:“有何见教!”

帅望道:“你欠我一个诺言!”

黑狼冷冷道:“请讲。”

帅望道:“留在冷家。至少现在,留在冷家。”黑狼静静地:“我记得我当时说,你有要求,我尽力!”

韦帅望道:“留在冷家,需要尽力吗?”

黑狼淡淡地:“恕难从命!”

韦帅望愤怒:“给我理由!这是你的承诺,如果你拒绝,你必须给我理由!”

黑狼垂着眼睛,看他的口型,原因似要冲口而出,但他终于只是一笑:“我已经习惯在自己与他人的生命间选择,每次我选的,都是我自己,所以,我一直活着。”又过了很久:“我习惯了,帅望,所以,松手吧。”你,阳光下的人,不会明白,夜的黑。

鄙视我吧,他人于我无恩,我于他人无义。

帅望看着远去的黑影,内心隐隐不安,我不应该让他走,不管因为什么,他现在离开,会被冷玉追杀,而我师父师爷,会因为他离去,当他怀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