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咬着嘴唇,低头沉默一会儿,眼泪没再流,嘴角却流出血来。

那股腥甜的味道,让帅望恶心。

逐出冷家,女儿被囚,用什么能偿还这伤害?

那个沉默着,一边算计着他一边不舍地伸手摸他头的人。

帅望轻声呻吟,不,告诉我,这一切没发生过,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

我犯下大错。

师爷一直忌惮我,可是,他从没对我做过什么,呵,是的,他很坏,他会在我后背画狗,让人笑我,等我在他的柱子上画狗时,他就寄帐单给我爹。他很坏,讽刺我,嘲笑我,尽可能地让我难堪,教我喝酒赌博,驯狗斗鸡……

韦帅望握紧双手,呃,很坏的人,我童年所有闪亮的记忆。

我当着众人面把师爷逼到尽头,他甚至不得不申辩与解释然后等待判决。还有冷兰的十年面壁。

我问师父,我是否还能回来时,师父说,即使不能回到冷家山,我也知道,我不是另外一种人。师父是说,我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韩青送冷秋下山,问:“师父有什么吩咐?”

冷秋道:“不管你心目中的美好世界是什么样的,毁了旧世界还没建设出新世界前,人也要活着,慢慢来,新房子盖得差不多了再拆旧的,别让大家露天住着,住得不舒服,他们就反了。别同你兄弟争执,自己人是用来宽厚的,外人才是用来压榨的。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教养出来的,混帐王八蛋教育出来的照样是混帐王八蛋,一群坏人,给他们投票权,他们会把好人投死,所以,慢点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