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道:“招尹军进京,让姚一鸣带兵回去。”

鸟皇觉得冷,好象心口缺了一块大洞,有十二月的冷风贯穿而过。

许久,鸟皇苦笑:“我带尹军回京,任凭皇上与掌门处置?如果是掌门你,你可会将兄弟置于这样凶险的境地?”

韦帅望问:“你为你兄弟,你兄弟为你,所以反了。你们手握重兵,有为自己出气的能力,那么鸟皇你可想过,你手握重兵的责任?你手里的兵符是你私家图章吗?国家的军队是干什么的,你都忘了吗?你,同你的兄弟,是几个人?为了这几个人,你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如果此时南国进犯,我们所有人要为了你几个兄弟的安危付出国破家亡的代价!”

鸟皇沉默。

韦帅望道:“我告诉你,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我的兄弟,即使让我提他的头回来,我也可以做到!”

少年韦帅望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死,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他能够忍心在必要时提他朋友的头来?

鸟皇沉默。

帅望挥手叫人,想了想,又让人退下:“我们去小念的书房。”

莫名其妙!

鸟皇跟在后面莫名其妙。

到了书房,高翘双脚倒在龙榻上休息的欧阳喜一下跳起来。

鸟皇呆住。

欧阳喜跳到地上站稳,才看见凤冠华服的皇后娘娘。鸟皇的容貌并无太大改变,宫廷生活仿佛把时光冻结,鸟皇依稀还是十年前的鸟皇,连神态都依然是十年前的坚强。欧阳喜呆了一呆,不禁恍惚,那些曾经的岁月,那在黑暗的杀手生涯中依旧飞扬的青春年少,后来,为何一切变色了?连那点黑暗与黑暗中的亮色也不能保有,在目睹鸟皇为生存所做出的牺牲与鸟皇手底下的为他们的生存所牺牲的人,欧阳喜发现他们的生活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斑驳的灰与褐色,那是他们的痛苦与别人的血染就的颜色,在岁月中一点一滴开始散发腐烂的气味。如今一切都已沉淀成灰,灰飞烟灭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