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大的奚落声响起,想要出人头地,可没那么容易,众人你一语我一言的调侃那位青袍男子,丑陋嘴脸一一展现,言辞之间酸辣犀利,毫无胸怀。
青衣男子也不反击,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品酒吃菜,毫不受影响。仿佛众人攻击的人和他并无干系。
宴席散后,大家恭送王爷的仪仗远去,才各自回了住宿的地方,走之前也不枉讽刺刚才“口出狂言”的某人。
“王爷,您看?”刚才驾车的小厮跳入了马车,撕下假面,正是宋家二子,宋华阳。
“那位青衣男子就是吴兆骞吧,平时不做声响的,成绩也是中游而已,却在关键时候发力,成功的博了众人的眼球,此举很高明,但是也很愚蠢。要是本王再眼拙一点,兴许就真以为他是鱼目了。”三王爷品着茶,去酒气。
宋华阳笑嘻嘻的说:“那小子有点本事,胆子够大敢这样搏一搏,他家境不好却是不卑不亢,很难得,此举背后的深意到是引起我们的兴趣了,能做出如此出位的事情的人,不是智者就是笨蛋,看来他还比较偏向前者哦。”
三王爷放下茶杯,静坐深思,说:“再看看吧,若他真是蠢不可及的人迟早就得露出尾巴的,想要本王注意他,就拿出他的真本事吧,嘴上说说的人,本王不喜欢,你家大哥更是嗤之以鼻!”
宋华阳点头,贺戚骆是深水巨鳄,要让他冒头,不出点杀手锏就边上而凉快去!
贺戚骆站在书斋外面多时,本是想等里面的灯火熄灭之后就离开的,可是,已经深夜了,窗台上的人捧着书在灯下聚精会神的研读。
沈谦抬头,贺戚骆就站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奇怪的说:“你怎么没回将军府?今天不是十五吗?”
宋将军让贺戚骆来侯府给世子伴读的条件之一就是,初一十五回趟家就可以了,今天不是他们回家的日子吗?宋家两兄弟早就带着沈夫人给将军夫人装的点心飞奔回去了。
“来看看你,你怎么还没睡?烛火不太亮了,再看下去会了伤眼睛。”贺戚骆轻轻的说,本来挺厚重的声音却是被压低了。他几乎是用虔诚膜拜的眼神看着沈谦的,他的小世子。
沈谦心口发疼,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狠狠攥住了他,若是前世,他一定读不出他话里的深情,可是今日,他完全品出那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包含着的情意,是他混蛋,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若不是今夜他思绪太多不能入眠才在书斋呆到这么晚,那么是不是他都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话?
前世,他到底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多少次,等到什么时辰?陪他度过了多少个夜晚?他不得而知。
“你怎么了?心口疼?”贺戚骆变了脸色,看着眼前的人捂上了心口,汗珠滚落。
沈谦想说没事,却疼得嘴唇发白眉头紧锁。
贺戚骆见事不对,立马上前横抱着他,冲向了府里大夫的住所。
室内,贺戚骆颤抖着嘴唇问床上躺着的人,“你什么时候患上了心悸的毛病?你到底怎么了?”
他才十四岁,怎么可能忧思过重,心悸发冷,他一直呆在府里读他的书,怎么就愁绪太多了?
“少听大夫胡说,我只是晚膳没吃饱,心里发慌而已!”沈谦避开他探究的眼光,侧向一边。
贺戚骆却是丝毫不信,府里的大夫是当年皇宫圣手,是先帝赐给给公主的陪嫁,怎么可能误诊?可是,贺戚骆低下头,他对沈谦的心知之甚少,怎知他为何忧心?
“谦儿,你说出来,我会帮你的。李大夫说了,你这是心病,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有心病?”
沈谦转头,坐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说:“我只是不想做一只豢养在金丝笼的鸟儿,我想知道的更多,更多关于读书以外的东西,可是母亲从来都不会让我接触这些,为什么你们可以在外面结交有识之士我就得呆在府里当这个无聊透顶的世子,宋华阳他还比我小不少呢,他还不是在外面闹得挺欢的!”
原谅他撒了谎,难道要告诉贺戚骆,他是因为自责杀了他愧疚没有珍惜他的感情后悔走错了道路,而引发的心病吗?这是他永远都不能说出的秘密,他必须背负着这样厚重的包袱去过完这一生,他的救赎,若是这一世贺戚骆能够平安幸福的话,他兴许就得到了解脱。
沈谦半真半假的话让贺戚骆长舒了一口气,他最大的担忧就是沈谦看上哪家的小姐弄得茶饭不思了,还好还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贺戚骆语气轻松起来,他宁愿相信沈谦的话,也不愿意自己去猜测,那样的结果一定不是他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