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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出去都得带着我,不准抗议!”沈谦一锤定音,为自己争取了最大的权利去了解他们。

贺戚骆没有办法,只要遮掩的好沈谦待在他身边也不会看出端倪的,比起让他的小世子忧思过重的被圈养在这四方的院子,还不如由他亲手把他带向那个未知的世界。

况且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可以朝夕相对了吗?允许他的些许私心,沉淀在心里太久负担不了,这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最后永远死在他的心里。

贺戚骆走后,沈谦才放下微微紧张的心,在贺戚骆面前不能说谎,得掺点真东西,半真半假的话才能混淆视听,贺戚骆太聪明,而且他对于他更知之甚深,一辈子都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了,能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他只能说幸好这是十几年前的贺戚骆,道行还没那么恐怖。

第6章 爱别离求不得

从那天以后,沈谦就跟着贺戚骆宋家两兄弟练武,平时出门也跟在贺戚骆的旁边。

贺戚骆俨然一位先生,对沈谦要求甚严,蹲马步高一分也不可以,站梅花桩摇摇晃晃的就要被他用眼神射杀。每天卯时就要起床,跟着他绕着侯府后面的小道跑上几条街。

那时候小贩才刚刚出摊,贺戚骆就会给他买一碗豆腐脑垫一下肚子。

“这个闻着挺香的,干不干净啊?”沈谦瞧着手里的一碗豆花,上面撒着绿油油的葱和几粒可爱的小芝麻,那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更是可喜。

“谦儿,这世间不只是你那书斋的一方天地,你要学会走出来看看这世间,书里东西他并不就高深许多,兼听则明。”贺戚骆放下勺子,对他说。

沈谦明白贺戚骆的意思,即使回到了十六年前,贺戚骆的心境眼光也都比他开阔不少。他陷在一个地方太久,早忘了周围的风景,而一株海棠是永远开不出桃花的。

小摊老板娘听见沈谦的话不高兴了,搭着一块白布叉腰站在沈谦的面前,颇有气势的说:“本店虽小,可来来往往的人都爱来这里一坐,这条街上熟识的人都知道,我家这豆花可是最新鲜最干净的,你看着就是富庶人家的少爷吧,平时肯定没吃过,你尝尝,这碗我不要你钱!”

老板娘大手一挥,很有几分慷慨洒脱,沈谦被他一说不好意思不吃了,拿着勺子舀了一点,在老板娘的注视中喂到了嘴里。

入口清爽,滑嫩十分,加上上面的调料搭配得当,比家里的大厨做的菜肴更加了几分家常的味道。

沈谦放下勺子,站起来对老板娘略微施礼,说:“在下许久未出门,不知晓这路边美味,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老板娘露出笑容,微胖的身材也散发出和气的气息,回头舀了一瓢豆花加在沈谦的碗里,说:“好吃就多吃,你们这些读书人只识得书中之事,这民间的趣事儿可比书本里面说得好听多了,且那皇家贵胄吃的也不就是五谷杂粮吗?与我这豆花相比,估计我这豆花更称街坊领居们的心。我家小儿也是秀才,可他不像你们这些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读书人,在家什么活儿都做,那才是孔夫子讲的孝顺呢!”

沈谦失笑,孔夫子的孝顺?礼义仁孝?这小小摊贩竟也有如此感悟,必定不凡。教出的孩子能不死守教条,为母分忧,也算是可造之材了。

“老板娘说的是,困在书屋太久,出来透透气也有别样收获。”沈谦放下换得的铜钱,对她说:“改日还要再来,老板娘也不能做亏本生意。”

说完,就先负手离去。贺戚骆大口干掉豆花,跟了上去。

老板娘收拾着碗筷,对围观的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骄而不燥,我儿应该向他学习啊!”

贺戚骆追上沈谦,沈谦白色袍子早就被汗水浸湿,贺戚骆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青色的袍子并未有一丝褶皱。

沈谦心里不爽,同样是男子,差别就如此之大。想到前世杜立德舞得虎虎生风的两柄大锤就更加无力了,虽说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要动手的时候被人家一招拿下,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多练就好了,我和承贤承载都是从小练起来的,你底子不如我们,累点儿也很正常。”贺戚骆看到沈谦眼睛里的色彩黯淡下来,出言宽慰。

喂,你确定你是在安慰不是在炫耀吗?

沈谦点头,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说:“后秦有你们,想必城池疆土都不必亏损分毫了。”

贺戚骆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呵,都出口讽刺他们是外强中干的莽夫了,果然是踩到狐狸尾巴了?

“大哥,三爷说西边的据点出了问题,好像是遭到恶意破坏,客栈里联络的人一个都没留活口。”宋继宗从后面走上来,悄悄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