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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不服:“人生而有污,乃是平常,生于此境,便得习以为常。你既看不惯集市的污浊予以回避,可世间本就是一颜色混乱的大水缸,你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可能呢?这只是最为简单的环境你都不能容忍,官场如修罗地狱,魑魅魍魉,莫能逢之,行走与官场便如赤身入火海,不是百炼成钢就是灰飞烟灭,哥哥连如此环境也不能克服,更莫说以后入朝为官了!”

沈菀娓娓道来掷地有声,虽然帷帽之下不见真颜色,可沈谦却觉得此时的菀儿必定是倾国倾城难以复加。

沈谦听着自家妹妹巧舌如簧教训起哥哥来一套一套的,好笑隔着帷帽的敲了她一个爆栗,“不敬兄长你又是何道理?”

沈菀一顿,撅嘴不服:“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沈谦点头:“确有此嫌,待回家各自做一篇策论让父亲来评判可好?”

沈菀头大如斗,那些骈四俪六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虽然喜爱读书,诗呀词啊倒是信手拈来,唯独策论对她,两厢排斥!

看着妹妹耷拉下去的肩膀,沈谦好笑:“菀儿刚才说得也很有道理,于心境方面哥哥的确是自愧弗如。菀儿很好,像我们沈家的女儿。”

沈菀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随即指着河岸,语气轻快:“我看那边在放孔明灯呢,我们也瞧瞧去?”

“遵命!沈夫子!”沈谦拱手作揖,侧身让步,沈菀抿嘴一笑,率先而行。

河道广阔,官府早已划定了放孔明灯的范围,以免流火飞落引起灾祸反倒不美。沈菀为自己选了一盏兔子灯,又塞给沈谦一盏白灯,随后亲自在案桌上蘸墨题词。

“为何我的灯如此单调?”沈谦看到周围的人放飞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形状,或者是其他寓意颇佳的玲珑模样。

“公子气质如华,没有什么物什能可以衬得上的,倒不如这一盏白灯干干净净的来得好。”摊主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