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麽变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
沧海变成桑田,又是怎麽变的?
我也没见过。
可是我自己的改变,又是怎麽发生的?
皇帝忽然伸手点在我的鼻尖上:“又出神了?”
我赶紧回神,手臂环过去,把皇帝腰间的饰带结解开,顺势脱下了整件外袍。
沈厚的丝绸搭在臂弯,我再踮起脚尖去解皇帝头上的正冠。
屋里很安静,外面的风扑在窗纸上,轻轻的哗哗作响。
入冬前宣德宫最後一天。
那一天的惊险,当时没有感觉,过後才知道害怕。
生死其实只有一线。
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但是余波仍然在这後宫中荡漾不休。
最後的处置结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有说是毒,只说是泻药。而且刘嫔也被开脱出去,只拿下头的顶罪。她本人,罚了一个治下不严,德行有亏,削了夫人的衔,降爲美人。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明宇说过,这些宫中的女人,个个有来头。
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谁,大概也没有人去关心。
反正,我又没有死。
不过我想,就算我死于那奇毒欲断魂,事情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这个念想在心头转了一转,原来暖意融融的内阁里面,竟然好象有一丝冷风从脖子後吹过。
皇帝很精明也很细心,问了句:“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