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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的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十分沈重,包著铜角。我推门进去,奇怪,门虽沈重,门轴却很吃得住力,门缓慢而无声的开了。

石室顶上有透光的风孔,一线天光流泄下来。苏远生盘膝坐在室中石榻上,白袍如雪,黑发如墨。那一线天光映得他周身似有一层莹光般,令他半分也不象凡尘中人。

"过来坐下。"他头说,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排阴影。

我依言过去坐好,学他一般是盘膝端坐,和他面对著面。

他取出薄薄的一册绢书,翻开第一页,示意我看上面的字。

流花溅玉,人世浮尘。

无情断爱,笑傲风云。

我看看他,不是很明白。

"这原是一册无主的秘籍,能者得之,几十年前,是苏家家主得到了此书。他依书修炼,流花,溅玉,一直练至无情之境。可就是此时,他的夫人起了异心,趁他练功之时猝然发难,将他击成重伤,夺书而去。"苏远生淡然道:"祖父虽重伤却未死,拼著最后一口气笔录下他所记得的功法,只是他重伤之下,精神不济,默的书到后来渐渐脱字跳行,难以成本。家祖不甘心,临终留言,要我苏氏子孙,定要寻回此书,练成神功,以振苏家,以雪此恨。"

我恍然:"你到暗宫去,其实是夺功法去的是不是?"

之前就已经想到过,苏远生应该就是为了溅玉功去的暗宫。

他点了点头:"为了功法,我自废原来已经略有所成的武功,空身上山。本来,是拼著一死去的,若不得手,我也不存下山之望。后来……想不到和你投缘……"

我插了一句:"我不是宁莞,你可以当宁莞已经死去多年了。"

他顿一顿,继续说:"流花和溅玉功到手,无情诀和断爱诀暗宫却也没有。我凭著上下文,自己将缺字填上,终于也练成了无情。"

哎呀呀,难怪他一副人畜勿近的冷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