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笑:“你在这里,自然是我带你下来的。”
“明宇……你没有,没死……”在说话的人,是我麽?
这麽镇定,这麽云淡风轻……
是我麽?
他声音很低,几乎细不可闻:“我死了,又活转过来的。”
我嗯了一声。
竟然想不出还有什麽话说。
“你说病……是那年的旧伤麽?”
他道:“也已经好了,只是行走不便。”
我垂头不语,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
一张衰老将朽的脸。
“这里……怎麽这样黑?”我挣扎著站起身来:“有灯烛麽?”
明宇顿了一下,说道:“要灯火做什麽?”
我怔了怔:“也……不做什麽。”
床边有轻轻的响动,他说:“你若不过来,我便过去了。不过我腿还走不得路,你不……想过我身边来?”
我喉头一甜,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铁锈味道,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听到有人活动的动静,衣裳摩擦的声音,分不清是行走的还是别的什麽响动。我抬起脚,慢慢落步,退後,再退後。
不知道退了多远,背脊抵到了墙上。明宇的声音从我刚才站立的那个位置传来:“小竟?”
我手紧紧捣住了嘴,一声不响。
灼热的泪从眼眶滚落,无声的滑过面颊,坠落无声。
明宇,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