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神色僵硬的朱修,笑了起来:“皇上,臣妾一直以为,世间最锋利的兵器,从不是刀枪剑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最是可畏,杀人于无形,莫过于此。”
朱修的脸色难看起来。
苏兰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从容且镇定,眼底却有淡如烟雾的悲哀凝起:“一个奴才几句空口无凭的话,皇上就认定臣妾是心肠歹毒的恶人。”她轻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有时候,臣妾甚至觉得,在这个地方,真正弱小的,并非这些不起眼的奴才……谁不得帝心,不得皇上信任,便注定孤立无援。而臣妾,恰恰是后宫中,最为寸步难行的人。”
语毕,旋身便走,再无留恋。
层层叠叠奢华至极的宫裙,如一汪冰蓝色的水,静静地流淌过朱红的地,玉白色的台阶,渐渐远去。
朱修心里无端绞痛,情不自禁地追了几步。
可那人不曾回头,不曾停留。
他看着她单薄孤寂的背影,逐渐离开他的视线边缘,沉默而隆重的告别。
唯有月华与她同行。
次日一早,听说皇帝命香贵人闭门思过。
苏兰听着小绿幸灾乐祸的声音,没多大反应。
又过了几天,下朝后,朱修突然不声不响的过来了。
苏兰接到消息,他都到未央宫外了,也来不及准备,便迎了过去:“臣妾参见皇上……”
膝盖尚未弯下,朱修已经将她托起。
苏兰沉默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