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已经掌灯,茶水床褥都已经备好。寒风将寒石放在榻上,吩咐了梅郎杏女两句,挂念著子丹,便即离开。

寒石只觉得脸热心跳,让杏女开了窗子,又要冰的酸茶,梅郎小声说:“公子,才好了,别喝太冰的东西。您先吃了醒酒药,我们给您打扇吧。”

寒石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梅郎把药捧上来,他皱著眉吃了,说道:“苦……”

杏女忙说:“我去做糖粥来。”

梅郎想想:“我去取扇——公子要沐浴麼?浴水也备好了。”

寒石唔了一声,翻过身去。

两个人出了屋,轻轻虚掩上门。杏女摸摸脖子:“今年的夏天可真是够热了,连冰狱裏都显得燥得慌。”

梅郎加快步子:“公子今天心情可是格外的好呢,这些年来也没见沾过半滴酒,今天一下子就吃个大醉。”

“伤势渐好,心情当然也好。我去取扇,你也快些。”

寒石呼吸急促,身上发热,信手将领子扯得低了些,隐隐听到有人进来,懒懒说道:“梅郎……浴水好了?”

听不到回答,他眼涩意懒,斜斜著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前,灯昏香浓,他定定神,看见床前站的那人赫然是寒尘!

寒石一惊,猛然坐了起来,却觉得头沈得象灌足了铅,眼前发黑,一手扶在床边,顺过气来:“你几时来的?”

寒尘愣愣的看著他,寒石清瘦如昔,秀美俊雅的面庞象是三月裏的桃花般,带著一股不自觉的妩媚。他一天就在寻找寒石,刚才寒风抱他回来,这一番时候他都在窗外伫立,心裏只一个念头,想见他,想见他。

现在见到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麼。

“你来干什麼?”寒石靠在床头,不知是急是怒,喘得倒比先前还急,胸口起伏剧烈:“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