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病。不过是吃太多,撑着了……”
姐弟两人絮絮叨叨的哀戚声戛然而止。
“撑着了?我这是没事?”林舅公呆滞了半晌,腾地下坐起身来,没了方才哼哼唧唧得模样,对着黄太医怒目而视,“哪里来的庸医!‘蹊跷’二字岂是随便说的?”
江老夫人自是知道这位是太医院的,忙道:“黄太医医术高明。断然不会乱说。”
“那他……”
“方才看脉象,是有些蹊跷。”黄太医泰然自若地捻着胡须,“见过吃撑吐了的,但一般均是小儿积食。七岁以上的都少见,更遑论成人了。”
他不再理会老脸通红的林舅公,拿了纸笔刷刷刷写下一个方子,交到江兴源手里,“煎药时多加点水,代茶饮,喝个半天就也不吐不泻了。”又含笑望向林舅公,“老人家莫要再贪口腹之欲了。这三日需得禁食,只喝汤水。”
……
黄太医所言非虚。第二日晌午,林舅公就不吐不泻了。待到三日过后,他便痊愈。
但病好了的林舅公却动起了其他的心思。
他一口咬定那太医是江兴源夫妇俩串通好了,故意吓他说什么‘脉象蹊跷’的,镇日里嚷嚷着要江老夫人搬到后巷四老爷的宅子里去。
江老夫人初时不肯,后来被林舅公私下里劝解一番后,就也有些动心。
——与继子生活在一起,到底不方便。哪有和亲子在一起团聚得好?
一家子和乐融融,才是她一直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