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问江识野:“那小野师傅怎么想到来做头疗师啦?”

其实我连头疗师都不是。这个回答作为无业游民的江识野没说,就蹦出仨字:“随缘吧。”

“难怪,我看网上说小野师傅以前是酒吧驻唱,那我们还算是同行,哈哈。”

嘴里说是同行,心里想的怕是云泥之别的对比和衬托。状似故意熟络,但暗含的锋芒江识野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懒得在意夏飞的小心思,只笑了下:“不算吧。”

“都是搞音乐的,哪有不算的,四哥你说算不算?”

问题抛给夹在中间的岑肆,无论他说算还是不算,江识野知道尴尬的都是自己。

不过岑肆只说:“看怎么理解呗,我和你还都搞娱乐的,我俩算不算同行?”

闲散倦游的语气,喉结锋利地刺进江识野的余光,“不过搞音乐的民间高手确实多,你要注意,说不定今天还是素人,明天就星光大道了。”

夏飞因为“你要注意”的鼓励喜,也因“星光大道”的调侃乐,应得乖巧:“知道啦,我会一直努力的。”

江识野又转头看着窗外。

想看风景,却只看得清在车窗里倒出的缥缈虚影。虚影正又从兜里掏出薄荷糖来吃,随即仰着头靠着椅背。

过了会儿,汽车转入一个匝道,虚影突然偏头。

一辆大货车行驶在旁,在车窗留下蓝色钢质的斑驳。单色调把两张脸的影子印得清晰,连对视的目光都交汇得短暂也长久。

江识野来不及躲闪目光,直到suv超越大货车而过,印在车窗上的视线才模糊在不息的车流中。

岑肆无声地笑了下,又摆正脑袋,闭上眼。

那一刻,江识野突然觉得安全带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