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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弹得很垃圾。”

吉他长,秋千椅窄,他们挤在一起,吉他尾端还是贴着江识野的身体,不好放手。

岑肆左右调整不好姿势,干脆让江识野微侧着坐一点,双腿抬起,伸长压到自己大腿上。胳膊又绕过江识野的胳膊,手再搭到琴弦。

于是江识野的腿撑着琴,他手拿着琴,他们黏在一起。

像两株缠绕的藤蔓拥着一棵树干。

“好久没弹了,上次弹还是19……嗯,你让我想想怎么弹的啊,53231323?”

一听他这报号码式念指法,江识野就知道,这人应该真是初学者。

然后琴声真响起来时,他发现岑肆谦虚了。

不说很厉害,但也绝对不是垃圾。像那种校园时代的男生苦练一个月登台表演的水平。

木质音色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不疾不徐在耳畔跳跃,昨晚——哦不,19岁的晚上,雨滴往下坠落时,也是这种声音。

岑肆边弹边说:“小时候我妈教我和我哥乐器,我哥是钢琴,看我坐不住,就说教我吉他,但我确实是不感兴趣,也没天赋。我小时候玩过很多东西,画画高尔夫赛车什么的,直到13岁摸击剑,才有一种‘啊对了’的感觉。”

他的声音倦倦的,像是给江识野讲,也像是自言自语:“14岁时我就决定要当职业击剑运动员了。我妈看我多半不会再摸吉他了,就想送到一个老琴行里,我妈性格怪,首先觉得吉他要经常弹,又说什么把吉他送到茫茫人海找个有缘人很有意思,有种送盲盒的感觉,果然音乐艺术家不是我能理解的。结果那天我们还没到琴行,我上了个厕所,她就把吉他送了。”

他冲江识野笑了笑,“其实我当时有看到你的样子,你那条疤很显眼。而且我妈还说,你长得比我帅,很有音乐天赋,真想当自己儿子。真他吗气死我。”

江识野也笑了:“那你眼力还挺好,我都没看清你。”

“嗯。”岑肆依然缓慢弹着,轻轻呼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你注定会是她的儿子。”

江识野一愣。

心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