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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说,“他发病那天也是,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他撑了多久了,脸色越来越差。我让他睡会,他还让我给你发条消息。”

江识野微眨了眨眼:“发了什么。”

“你们用的阅后即焚,我也不知道之前聊的内容,我当时就点开给你发了条休息会。你说你签证下来了,一周后就会过来。我没回,打算等他醒后自己来回吧,也是没想到……唉。”

没想到岑肆躺在垫子上一睡不醒了,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他训练的疯狂,也没人叫他,到中午看他还一动不动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身体早就被逼到极限了,必须要夺冠的压力延长了他的忍耐,最后,在撑不下去时,自然也加速了他的病情,情况危急到一到医院直接走心肺复苏这套流程,在icu躺了一个月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这是江识野错过的时间,他垂下眼眸不愿再听,只是想到自己也是他压力的重要一部分,他就心酸又心悸。他低低地嘀咕:“所以那时……我应该是说一周后要到巴黎了么。”

“不一定。”邹孟原说,“之前有一天,阿肆发完消息后在床上傻笑,我问他笑啥。”

“他就只问我,奥地利离巴黎远不远。”

江识野猛然睁大眼。

就是这晚的半夜凌晨两点,岑肆心脏骤停,被抢救回来后岑家人当机立断。

——次日上午就带岑肆乘医疗专机飞往瑞典,刻不容缓。

也就一个后半夜的时间,他们便匆匆把一切安排妥当,流着泪忙里忙外,最后才对坐在走廊外的江识野说:“小野,你去告个别吧。”

去告个别,可能就是真的别,也有可能不是。他们安慰他:“没事的啊,如果他熬过去,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和吕欧说的一样的话。

但江识野不信。

不是不信岑肆对他的爱,只是不信病和不信命。当年岑肆亲口说他会回来找自己,然而他们隔了那么久才在阴差阳错和鸡同鸭讲里意外重逢。

更何况现在。

岑肆还让他别等,那么爱中二发言的人,说的只是“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