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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铺满花瓣的木桶中,我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沉睡的眼睛,恍惚听见阿熙一面用木勺往我身上慢慢浇水,一面小声道:“禀王妃,方才芬姚姐进來说事也办妥,见王妃还在沐浴,便沒有打扰,只让奴婢向您回一声……”

“哦……”眼前浮现出临别前赫哲那忿恨的眼神,想到从此这个为情所困、纠结数载的女子,终究是逃离不了命运的安排,恐怕梁文敬亦是沒有想到,这个看似温顺的赫哲居然有朝一日会向我举起屠刀,为的就是劈开她身上的枷锁,而这一切,俱是因为我的存在。

赫哲曾经说道:“我可以保证别人伤害不了你,但是,我不能保证我自己……”

想起自己一面之缘的舅舅沈从月,若是知晓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境地,该是如何的悲伤。

自己能放过赫哲,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曾经说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合欢 (上)

沐浴完毕,换得一身浅色的丝衣。

对着铜镜照了照,脖颈侧的剑痕只是一细长伤口,并不深,刚伤及表皮,回來之时何太医仔细查看后,便清理伤口,又涂上一层清凉的止痛愈合膏,再就是让自己避免着水,免得天热发作,方才沐浴的时候亦仔细避过伤口。

如此想來是那赫哲手下留情。

只是扭转脖颈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痛。

來得中厅,刚在美人榻上躺下,正想小憩一会,忽瞥见外面铁蓝和坦坦尔正垂头跪在烈日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