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只有一个孙女,这谁都知道,但赵骥要是当了皇帝,想施家有几个孙女都可以。
“王爷不用为难的,”她轻声道,“你要对施家怎样,便待我如何,我虽受不了苦,却也知道有的事传出去不好听,进宫还是罢了,纵使我是施家人,也不想王爷名声因我受损。”
赵骥手托她的腿,让她躺回床上,道:“本王说你不用想那么多,便是不用想。”
他没打算告诉施娢皇帝的事,施家不顾伦理,但算来算去她都不是能接受那种事的人,她身子差,看着就不像是好孕的,皇帝不宠幸她,施家便只能求稳逼她寻男子。
以施家在京城的势力,只要她松口,她家里给她找一排的男子挑,特地瞒着家里找他,该是还有那么些傲气。
赵骥又能怎么样?她安安静静待着不动都像幅要被抱回家的画,他不亲自抱回府,迟早有别人动心思,他是舍不得,连半点脾气都舍不得对她发。
施娢想说些什么,被他挑眉看一眼,便只能犹豫了阵,手轻抓住他的袖口,道:“王爷若是觉得厌倦了我,同我直说就好……也不用担心我,我父亲给我留着些嫁妆。”
施家人的身份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是高攀,但对赵骥,反倒是没什么用,他甚至极其讨厌她爷爷,她也不想利用他做什么。
“从前夸你嘴甜,现在倒是变了,真这么怕本王?”他坐在榻边宽衣,“本王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想让谁做妃子谁就得做。”
施娢红着眼眶道:“那你要是有了新人,我就不陪你了,你知道我性子受不了气,我也不想和你闹僵了关系。”
她在皇帝面前优雅端庄,也做得到不把皇帝的嫔妃放眼里,但赵骥这里,她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有你一个就够了,要再来一个哭成你这样的,本王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赵骥脱了自己靴履,慢慢扶她躺在枕头上,手肘撑在床上,还威胁她的肚子,“只能生得像爹,要是敢像你娘哭哭啼啼,爹就把你放军营里练个十年八载。”
他奇怪的话一堆,施娢都忍不住伸手打他肩膀。
……
皇帝平日里无功无过,只偏信施家,有人觉得他是被逼无奈才写下禅让诏书,但赵骥强权之下,即便旁人再多异议,也不敢再提。
赵骥是最不怕争议的,他手上人命数不胜数,突厥那边提起他的名字闻风丧胆,但稍微有点胆子的,都要在心里啐他口唾沫。
登基前的事宜林林总总花去快半个月时间,京城的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便发觉皇城的主人换了一个。
新皇帝是做过将军的,比起旧帝,才能更为出众,励精图治,底下想弄虚作假的官员,不得不夹紧些尾巴,生怕不了解新帝的忌讳,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就丢了前程。
太后自请去普度寺为新帝修行,旧帝被封钦王,封地未定,住在京城钦王府中,府内府外都有重兵把守。
期间刑部一直在追查先帝当年逝世时的太监宫女,还没查出结论,施太师那边就传来匆促消息,说施太师夜间犯急病,危在旦夕。
施太师在朝为官几十载,为皇帝处理政事,功劳苦劳都可见,出过的错误几乎十指可数,要不然也不会有三任帝王都重用他,他这一出事,顿时就有人上奏为他谋不平,明里暗里指责新皇帝容不下贤臣。
赵骥只是冷笑一声,知道背后有谁在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