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摇头。
“那么至少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该有怎样的信任感,可以让你放心冒着被感染的危险,把自己这么大面积的伤□给那些肮脏的东西。”
说到肮脏两个字的时候,他眉头拧了起来,我从他那双嫌恶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我第一次见到娭毑医治那些病人的情形。记忆已经久远,留在我脑子里的印象却是深刻的,不由自主闭了闭眼睛,我再次吸了口烟。“她医术很高明,而且她可能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倒觉得你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马上飞去美国。”
“去美国就能治好我么。”
“至少可以试试,他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那种设备能治疗诅咒么。”
被我的话问得一阵沉默,小默罕默德站起身把烟从我嘴里拔了出来:“你少抽点。”
“我饥渴啊,你能代替它满足我么。”
“你神经。”
我大笑,看着他面红耳赤并且有些恼羞成怒地跑进了里屋。逗弄书呆子总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心情不怎么愉快的时候。
“崽伢子是你的男朋友?”身后响起娭毑的话音。收拾好了碗筷,她这会儿正坐在灶台边烧着水,一边编着只竹篓子。我朝她笑笑,摇摇头:“他不小咯娭毑,快三十老还崽伢子。”
“你也不小咯,阿七婶的囡跟你一样大,娃子都能生火做饭咯。”
“没办法,娭毑,我没人要咯。”
“瞎说。”一边说,一边笑,低垂的两眼弯出两片细细的皱褶。这样子不禁叫我想起小时候睡在她身边听她叨磕时的情形,一时有些出神,视线停在她身上发了阵呆。
忽然见她抬起头朝我看了眼,问:“妹坨啊,你还在做你爸做的那种工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