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离开。我透过水看房间:大哥,原来你曾这么痛苦,死比活着好。
它啃噬我独留的血肉,也许第二天醒来,也会和大家一样,忘了长相,忘了扑进娘怀里时的笑脸。忘了被人揉捏的小脸……
丢了回不来,只剩下活着,我一定要活着,不能让她哭。
我开始喂养它们,身体无法满足它们时,就从脸上割,总之不是我把它们撑死,就是它们把我咬死,鹿死谁手大家走者看!心里阴影初显。
爷爷把我们隔离,我自己在一个峡谷里,没必要知道这是哪,只明白一年后活着就可以出去,而我想活着,我妥协,我选择修炼--厝骨。
活着就要付出代价……
在此我竟呆了三年,忘了兄弟姐妹的样子,忘了吃饭曾用碗筷,忘了衣要蔽体,忘了家族冷暖,忘了人性和物性的区别,我习惯吃走兽,习惯用物语对话,习惯用身体呼吸,习惯四肢同行。习惯走到哪,都能看到“朋友”。
三年后我看到了爷爷,他来不来无所谓了,我坐在地上,差点忘了他是谁。
他笑,我把“伙伴”放出来,它们爬满整个山谷,呲呲吐訫。它们开心我就开心。
我也笑,他抱起我,接我出去……
我有了夫子,有了侍卫,他还送我一个像天仙一样的伙伴,但他强调--她是下人。下人吗?下人都比我们好看,脸上早生不出新肤,不去照镜子、不去想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