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回想刚认识他的时候,这个人在台上回答生活都是工作,采访时担心的问题是学术和教学不能平衡。顾轶从来都看重他的研究。
但现在,连课题会都缺席,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
曾经一直觉得他很厉害,在工作和生活中可以得心应手。但厉害的人一天也只有24小时,厉害的人面对选择的时候也要有舍有得。
一年,不长不短,已经比我预料的好一些;新加坡,没想象得那么远;下周出发,急是急了点好像也还可以接受。
其实除了接受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他说告诉我件事,可没说问我件事。
“所以你今天上课晚了,是去办签证了”,自然聊下去,尽量让自己不要有情绪。
“不是”,他抬起眼定定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本子:“回家拿户口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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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什么意思?”我板不住,有点哭笑不得。
“要不”,顾轶沉吟,把户口本放我手里:“要不明天去趟民政局。”
“这么仓促”我低头,只顾手指摩擦封面,颗粒感很明显。
“那后天。”
“顾轶,不是明天后天的问题”,把本子还给他,“这就不是件仓促的事,我不着急,可以等你回来。”
他怔怔不说话,往后靠在椅背上想什么,喃喃道:“我着急。”
顾轶在那个当下选择出国,我心里有气。他又老是占理,让人无从反驳,更加来气。
但这会儿终于看到他也挺为难的,不得不说,我涌上来点安慰。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口自言自语:“但这事跟叶老师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