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萧六郎,只有一种浑身泛凉的心疼。
“你们还真是挺优待他的。这么大一块地方,就给他一个人住?”
她冷声讽刺,牢头尴尬地陪着笑。
“上头特地交代,要好好招呼萧使君的。”
是招呼得不错,毕竟是单间。
墨九唇角一勾,斜目剜他,“萧家其他人呢?”
牢头咳嗽一下,支支吾吾道:“另行关押。”
另行关押?很明显,这是他们生怕萧六郎有所作为,故意把他与萧家一干人分开关押。这样,就算萧六郎有什么计划与准备,也与先前一样投鼠忌器,别说不可能逃掉,就算可以,把大门敞开,他也不敢轻易逃跑。
“好算计!”
再次浅声笑笑,墨九提了提裙摆,跨过木槛。
这一条甬道,深幽、黑暗。又长、又冷、又窄。尽管是夏日,但这里却阴凉阴凉的,萧瑟的冷风,像野兽伶俐的爪牙,从耳边刮过,如同带着刺儿的弯刀,每一下都剜入肉里,刮着骨头,令人生生作痛,却无处可避。
墨九慢悠悠走着。
每一步,都轻盈,从容。
今儿她不仅做了美食,还特地打扮过一番。描了眉,点了唇,扑了脂粉,换了新衣,熏了他喜欢的薄荷香,一件轻软的芙蓉色立领衣裙,衬得她白生生的小脸儿,容光焕发,无半分颓废。清爽、干净,娇艳得像一朵开在黑暗监舍的妖花。
任何时候,她都愿意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萧六郎的面前。尤其是这个时候,她不仅要给他信心,也要有自信,才能鼓舞彼此。
牢头说得没错。
甬道的尽头,关押着萧六郎。
那是一间极宽敞的牢室,比所有的牢室看着都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