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棂掀起了房里黑暗的面纱,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外面从安静到喧闹,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顾茗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先是觉得脖子疼,好像睡姿不佳落了枕,紧跟着她就发现自己坐了一夜,而且……还坐在冯瞿怀里。
语言的力量是苍白的,并不能赶走她的恐惧,冯瞿深谙其理,所以用沉默代替了嘘寒问暖。然而被他搂在怀里一夜,在朝阳洒进房间之后,那些夜色笼罩之下的不安与崩溃的情绪犹如潮水一般退去了,露出下面坚实的地基。
她又能成功的穿起坚强的外壳,鄙视曾经哭泣的自己。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哪有那么矫情?
她悄悄从冯瞿怀里仰头,发现他还睡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双臂牢牢揽着她,夜里新生的胡茬泛青,头发凌乱的遮住了额头,眼睛闭着,浓黑的眉毛眼睫组成一张严肃的睡容,连眉头在梦里也深深皱着,似乎被什么事情彻夜困扰,梦里也不得安生。
顾茗试图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从他怀里悄悄脱出身,然而稍微一动,多年在战场之上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冯瞿立刻睁开了眼睛:“阿茗别怕!”他下意识去替她裹身上的羊绒毯子。
顾茗:“……”
真是好尴尬。
尴尬的亲密姿态。
她昨晚是脑抽了吧?竟然一头扑进了冯瞿的怀抱!
“我……我想起来。”
冯瞿彻底清醒了过来,忙忙低头去观察她的神态,可惜她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还低垂着头,似乎不愿意与他对视,他也知趣的不敢去惊扰她,替她裹紧了毯子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