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宝想到了之前拿矛戳刺尸体的那两个官兵。
于是,她开口询问那大爷大娘:“二位的儿子是北宁军营的,还是南刘军营的?”
大爷大娘正悲伤着,听身后有稚嫩的声音,回头看到了个半大小儿。
他俩对视一眼,不由奇怪,这是哪户流民家的孩子,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这里的流民一些是附近村落里人,一些和大爷大娘一样,是想过来给孩子收尸的。但是,一般家里有儿女的人,是决计不会到这里来的,特别是有小孩儿的,全都躲得远远,尽量搬迁到更安全的城里去了。
大娘看和自己搭话的孩子很小,心里起了恻隐,于是走过来说:“孩子,你爹娘在哪儿?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吧。”
楼天宝看着她关切的目光,依然坐在石头上问:“大娘,你儿子是哪个军营的?兴许我能给你问到。”
大娘看看她,根本没信。
楼天宝只好说:“您说说看。我是从战场上跑回来的……士兵的小孩,能给你问问。这是我爸的牌子。”
楼天宝将腰间的牌子拿出来,上面赫然“楼天昴”三个字。
这的确是她爸的牌子,但不知为何,她顶替了她爸爸,上了战场。
大娘看了腰牌,她说:“我家孟寒也是北宁的兵。你父亲为何要把你带上战场?现在他又在何处?”
楼天宝:“我爹死了,这块腰牌就是从收集腰牌的兵卒手里拿到的。我不想跟着他们再上战场,就跑了出来。大娘,我去给你问问,你家在哪儿?天黑透前我去找你。”
大娘看楼天宝以为是个男孩,觉得“他”实在可怜,指了指流民村里的小茅草屋。
楼天宝也在石头上休息够了,她起身一溜烟跑出了流民村。
行到无人的地方,楼天宝贴了飞遁符和隐身符,喝了一点强身健体口服液提神,冲回了原先的兵营车队里。
半营的人的确很少,楼天宝很容易找到了那收集腰牌的袋子。
好家伙,小半车都是腰牌,这些还只是营长及其以上官兵的,其余小卒的腰牌都留在了战场上。
楼天宝仗着天色昏暗,周围的兵卒都十分乏力,自己又贴着隐身符,便跟着车跑了一阵,跳上去慢慢翻找。
找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她果然找到了一枚带血的,刻着“孟寒”二字的腰牌。
楼天宝叹了一声。
就如那找腰牌的小卒所说,营长打头阵,自然都是死了。她将腰牌收好,翻下车跑回了流民村。
流民村一共也就十户人,楼天宝瞧见了那点着灯的茅草屋,知道是大爷大娘给她留的火。
于是撕下飞遁符和隐身符,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前敲门。
大娘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她看到站在门外的小孩儿,而小孩手里拿着一块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