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过我稍后要去大殿做事,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大殿找我。”

“谢谢。”

“不客气。”

小师傅行了个礼就走了,其实他手里还拿着另一张纸,上面倒是写了字的,秦欢在他转身的同时才无意间瞥到纸上的那个名字,她有点恍惚,只来得及看见那一个“顾”字。

师傅走后,她站着没动,只是将手里的白纸慢慢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

第十九章

日光西斜,穿透院中细密的树叶落下来,青石地砖上映着一片斑驳的光影。

秦欢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身体渐渐疲惫,思绪也随着庄严的佛音越飘越远,只觉得空,身体是空的,心里仿佛是空的,明明有那样纷杂凌乱的情感,一桩桩一件件,从头到尾其实她都记得无比清晰,就像烙在身体里的烙印一样,可是这个时候却一件也想不起来。

她直站到双腿发麻,才终于等到长廊最里侧一间禅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满脸皱纹但精神矍铄的方丈陪同一个年轻清俊的男人一起跨过门槛走出了来。

禅室的长廊每隔十米就有一根合围粗的大柱子,上头红色的漆剥落了一些,早已不似新翻修时那样崭新锃亮。秦欢靠在柱子的另一侧,所以方丈并没有发现她。她看着他们在门口又讲了两句话,方丈才重新回到禅室里。

她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抿了抿嘴角,心想,果然是他。

再想起小师傅手中那个长明灯的姓名,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痛。她远远看着那张英俊的侧脸陷在夕阳的光影间,或许是因为一向心思过重的缘故,他的表情总是显得有些淡漠,哪怕是笑起来的时候,也并不是那种令人感到温暖的男人。

倘若孩子生出来,会不会也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