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这副样子,能熬到天亮?”
“等等啊,你让我想想——”他望着云意,眼珠子转上一圈,有了念头,“小时候听我娘说,他们这些个贵人身上都挂着救命的东西,少少吃上一两丸,撑个两三天没大碍。要不你翻翻她腰上那十七八个破香囊,指不定就有药。不过照我看,一多半儿是金子。这丫头在龚州就算好了,要紧的东西都带自己身上。”
陆晋这一下想起来,乌兰城外,特尔特糙原,她捏着药丸神气凛凛,睁圆了眼睛说,“哼,不给你吃!”
哪像现在,病怏怏没半点活气。还会拉他手,撒娇说:“嬷嬷,我想吃红烧ròu……”呵——嬷嬷,谁是你嬷嬷?个小没良心的,真当他是老妈子。身上带着重孝,梦里还想着红烧ròu,cao他妈的……真真可怜,这几日颠簸流离将一辈子的苦都饮尽,怪不得要生病,想来初见时她两腮鼓鼓还是个小胖丫头,眼下却瘦得眼睛都大上两分。
最厌烦女人闹妖的陆二爷,照顾起人来竟不觉麻烦,也对,你看他脉脉含情,光只顾着心疼人,哪还想得到其他?
自然是他手把手把凝香丸送到她嘴里,就着水服下。
她嘟着嘴抱怨,“不好吃……”
陆晋笑:“药哪还分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她翻个身又说:“我冷,嬷嬷给我捂被子。”
震得陆晋好半晌说不出话。
在曲鹤鸣看来,顾云意这姑娘懵懵懂懂的,倒比那些个花魁娘子还能勾搭人。要不怎么久经沙场片叶不沾的二爷都让她一句话定成木桩子,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