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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醉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入口柔,却后劲十足,用酒气勉强吊着精神。

“驻军来了?”

“天初从梁王手里拿了信,文林王手下拿了私印,调驻军三百人来粮仓。被我拦了,在城门口。”玄初在他耳边低语。

“他只调了三百人?”裴醉皱眉,“关指挥使呢?”

“不知道,没看见。”玄初摇摇头。

裴醉用指节抵着胸口的剧痛,血腥气上涌,歪头吐了一口血,止不住的低咳,呼吸不接,连眼眶都染上微红。

“回回城。”裴醉扶着玄初的肩,脸色煞白,“元晦有危险。”

今夜的漕运司衙门格外喧闹,兵卒往来,护卫奔忙。

李昀端坐在西暖阁前,静静地望着申行。两人风雨不动,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喧嚣与他们无关。

街上一片兵荒马乱,铜铁坠地,稚子啼哭,老者求饶。

这些嘈杂声又岂是漕运司衙门一堵朱墙能挡得住的。

李昀抬眼:“申总督不过问?”

“有谈知府理事,本王放心。”申行笑着捻须。

一灰衣兵卒慌忙扑到申行面前:“禀总督,衙门门前有人大喊撒泼,说亲眼看见清纶教众藏入了漕运司衙门。”

申行呷一口茶:“不必理会。”

“可是谈知府派人前来搜查,小的”

申行将茶盏重重搁在木桌上。

灰衣兵卒冷汗涔涔地跪地叩头,声音极响亮:“小的知错,小的这就把焦捕头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