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恍若未闻,只展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
申行瞥他一眼。
“殿下真是好涵养。”
“不敢当。”
李昀亦客气回礼,只是掌心中的冷汗未消,汗水已经渗进了扇骨中。
申行左手拢袖,右手捏毫,面前摊着一张压金密纹熟宣。
“殿下,此时正有闲情。”申行缓缓递出一支湖笔,笑道,“不如致书承启一封,问候王阁老和陛下如何?”
李昀抬眼,眼尾微微压着笑意,语气波澜不惊:“纸墨载不动本王心意,下笔亦难解陛下与太傅烦忧。”
“是吗。”申行缓缓搁下笔,抬手呷了一口茶,把茶盏不轻不重的搁在案桌上,“倒是本王看轻了殿下。”
不过须臾,一灰衣兵卒奔来,高声道:“总督,衙门失火了。”
申行捻须笑道:“看来,这清纶教匪徒倒是真的进来了。”
李昀缓缓抬眼,身形稳如山。
“殿下不走?”申行抬手,笑意冷冷。
“清纶教势力,十几年前便已经逐渐式微。”李昀冷冷道,“今夜望台这乱象,怎么可能是区区地匪作的乱?”
“殿下这几年游历,确实是大有进益。”申行语气缓缓,“其实,殿下本可以稳坐承启明堂,不必理会这民生琐事。”
“九霄起于累土,鸿蒙孕自尘泥。”李昀捏着折扇,一字一顿道,“王爷亦是受奉养之人,本不该忘了来处。”
正说着,一伙蒙面匪徒几十余人便冲了进来。
手中的弯刀被鲜血开刃,手中的弓箭也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