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醉勉强睁开双眼,眼中都是红血丝,他朝李昀慢慢伸出手,手心朝下,轻轻勾了勾五指,哑声笑道,“过来。”
“好点了吗?”李昀猛地起身,坐到裴醉身旁,攥着他的手腕,手掌发颤。
“为兄没事。”裴醉低低咳嗽两声,苍白笑道,“你先去休息可好?”
“你,这是在支开我?”李昀眸光一颤,与天初对视片刻便移开,抿白了唇,看着裴醉带着病色的眉眼,低低道,“裴忘归,你不信任我?”
裴醉抬手拍拍李昀的手背,眼帘微敛。
“好,那兄长便好好休息吧。”李昀拨开他的手,敛了眸中神色,袖子一甩,转身出了帐。
裴醉的手臂忽得青筋暴起,右手五指狠狠攥着前襟,眉心两道深深沟壑如刀凿斧刻,胸口剧烈起伏,趴在床头,身子向前一折,猛地喷了一口血。
“主子”
天初跪在地上,手狠狠扯着身前白袍,褶皱深深。
裴醉抬手擦了唇边血迹,急喘两声,终于缓过一口气。
“我虽不懂医理。但方军医曾说过,此药虽能暂时压制主子身体里的毒,可本身毒性却极大,主子身体本就虚弱,再以毒攻毒,恐怕是饮鸩止渴。”
“好,你放心。”裴醉靠着床头而坐,声音嘶哑,“若无紧急情况,我便不吃了。”
天初盯着裴醉身前的一滩血迹,狠了狠心,叩了一个响头:“天初向主子请辞。”
“嗯?”裴醉按着额角,“你要去哪?”
“为主子寻解药。”天初攥紧拳,“就算当年鄂语堂是从天涯海角弄到的毒药,我也能把解药找回来。”
“当年太医院判给我诊过。”裴醉笑着摇摇头,“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