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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头一次面对愠怒的裴醉,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印象中,那人从来都是弯着笑眼来哄自己,哪有这种冷眼肃眉的样子。

他站在裴醉面前,不肯就坐,却也不知该如何哄自己的兄长。

他缓缓蹲下,视线与裴醉的双眸平齐,慢慢伸出手,学着他从前的模样,拍了拍那人的头,犹豫道:“忘归,我刚才失言了,抱歉。”

裴醉只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铁发冠,哑然失笑,直接抬臂攥着那只胆大包天的手。

“为兄可是堂堂大庆摄政王,还没人敢如此放肆。”裴醉懒懒掀了眼帘,眼尾微扬,挑眉道。

“来而不往,岂非失礼?”李昀抿唇轻笑。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裴醉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打趣道。

“你”

李昀对上那人一双明朗的眸子,心狠狠一颤,呼吸又乱,立刻起身,扶着对面的柳树,指尖划过万丈丝绦,随手折了一枝。

“怎么,折柳要赠我?”裴醉抬手揉了一把心口隐痛,撑着地面站起,抱胸倚树,笑问道,“你到底是想让我留,还是想让我走?”

李昀望着那金黄柳枝,轻声喃喃:“心上留君已十载。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纵君不来,我亦思子衿。”

“什么?”裴醉走到他身后,俯身问道,“再说一遍?”

李昀转身,将杨柳枝塞进裴醉的手里。

“兄长不是要吟诗吗?就拿着这杨柳枝,装作风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