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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平海。”

他死死咬着牙,几乎是从嘴里碾过这个名字。

“那日,沙总漕被陈指挥使落了面子,恐怕一直记恨在心。”李昀冷静道,“此次祸水东引,若是陈指挥使没有处理好,便极易引起军营哗变。到时,便是裴王想保下你,也会落人口实。”

“他们”陈琛额角青筋跳了跳。

“而且,将清纶教余党编入望台驻军一事绝不是小事。”李昀冷声道,“小则欺上瞒下,大则叛朝反国,这罪名,不只是陈指挥使,参与此事的谈知府,甚至本王和裴王,都脱不了干系。”

“疯了。”扶宽脱力般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喃喃,“水匪打的是大庆老百姓,当官的不想着打匪徒,反而想着怎么搞自己人。”

“申行呢?”裴醉问道,“他出手了吗?”

“不知道,没有证据证明他出手了。”李昀摇摇头,“可正如他所说,他手底下豢养着的狗,不是吃白食的。”

几人陷入沉默。

耳边的风声呜呜咽咽,带上了秋日的微寒。

酒虽暖身子,却不暖人心。

陈琛气得发颤,跌坐在扶宽身旁。

扶宽双手抱头,察觉到陈琛在发抖,用胳膊肘顶了他胸口:“牛犊子,你抖什么?”

“要你管。”陈琛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用带着泥浆的手发狠地挠了挠头。

扶宽不耐烦地说:“你搞清楚,屠村的,是那些水匪,使坏的,是望台的大官。你这个小虾米,根本做不了什么坏事,干什么搞得一副要死要活?”

陈琛转头,深深地看了扶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