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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醉心口又开始发疼,疼得鬓边冷汗成股的淌。

李昀被一阵大力扯着,头晕目眩的,脖颈撑不住头重,侧脸不由自主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

他轻轻蹙了眉,左手无力地攥着那人柔软的布袍前襟,轻声嘟囔:“粗鲁”

声音不再是平日那般如穿林风声的清冷,话语不清,字字藕断丝连的,像是猫儿抬了爪子,在裴醉心上反复地挠。

裴醉咬了咬牙,怀里像抱着一柄刚出炉的绝世宝刀,火星四溅,不舍得放手,可抱着又滚烫。

“李元晦,别逼我真的对你粗鲁。”他目光垂在李昀的脸侧,咬牙道,“守礼遵贤如你,一定会恨我的。”

李昀从喉咙里软软‘嗯’了一声,话尾上扬,显然是困惑又不解。

从主帐外间到内间,不过短短十几步,裴醉却走得艰难。

他将李昀放在了床上,俯下身子,抬手给他解开了青纹外袍的系带,露出了可堪一握的细腰来。

这早已不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

可裴醉总是习惯性地把他当成手足兄弟,这么多年来,也从不曾感受到这样的煎熬。

他将那外袍猛地扯了下来,然后飞快的替那人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张清瘦的脸来。

裴醉按着胸口处的隐痛,坐在床前大汗淋漓地低喘。

毒如附骨之疽,顺着气血奔腾处,绞在心口,提醒着裴醉那为数不多的寿命,逼人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