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太多。”裴醉失笑,抬手揉了一把李昀的头发,扶着他的后颈,将他缓缓放倒在软枕上,“病了就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来做。大庆的摄政王本来就是要做这些事情的,不是吗?”
两人距离极近,几乎眉眼相贴。
李昀缓过一口气,眼前的黑雾逐渐散去,看清了那人眼底藏着的愧疚。
“又是五年前,又是对不起我。”李昀声音清冷,“那我怎么办,我看着你每次毒发痛不欲生,我是不是也要去地底下找父皇问个清楚?!”
“胡说八道!”裴醉猛地冷了眉眼,低声冷喝,“李元晦,你再说一次试试?”
“兄长敢一直活在五年前的愧疚里,我如何不敢去忘川河畔替父皇赎罪?”李昀声音虽不高,但字字坠地有声。
裴醉眼中结了厚厚的冰碴子,他猛地将李昀的手腕扣在床上,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抵着那削瘦的手腕骨,又疼又凉。
李昀迎上那人暴怒的目光,不偏不移,似乎还嫌那人不够生气,继续点火:“兄长若不信,我便”
“李元晦,你怎能在我面前轻言生死。”裴醉直接打断了李昀的话,脖颈的青筋暴起,手指无意识地蓦然收紧,“你怎么敢,这般轻掷自己的性命。”
李昀脸色白了白,却咬着牙不肯呼痛。
裴醉回神,猛地松了手,看着李昀手腕上的一道深深的红痕,双唇紧紧抿着,眼中藏了无尽的情绪,在眼底激烈地碰撞,几乎要把他撕成碎片。
李昀缓缓撑起身子,抬眼看裴醉苍白的脸色,慢慢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人微微发颤的指尖。
“你好好休息。我会请军医来,替你看伤。”裴醉攥掌成拳,第一次避开了他的触碰,转身便迈步要走。
“你又要把所有事情都埋进心里吗?”李昀冷声喝道,“然后再变成另一个噩梦?”
裴醉顿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