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撑着额角,淡淡插话:“不仅八府官员蛇鼠一窝,承启在朝清林官员也护犊子似的,一言不合就上书骂陛下不体恤民生多艰。”
李昀听见他话里的疲惫,转头瞥了他一眼,又一次没出息的散了火气。
“殿下说得极是。”谈征叹息,“先帝在时,便是如此。”
李昀看了看两人面色不虞,淡笑道:“父皇早年重用司礼监,本以为用宦官能压制清林明目张胆的亵渎皇权,却没想到两方势力反而密谋携手对抗自己。父皇一生多疑,却还是没能保住手里的权力。”
谈征立刻起身,朝李昀行了一礼,不敢抬头。
“元晦。”裴醉蹙了眉,“你话重了。”
李昀冷清抬眼。
裴醉抵唇低咳,抬手让谈征起身:“梁王无心之言,谈知府听过就忘了吧。”
“是。”谈征擦了把额角的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下官认为,广政、千方两册,都是民生之本,不可轻掷。”
“千方要紧,广政暂且不急。”李昀淡笑道,“本王奉父皇遗诏清丈土地,而这三年中,北疆八府,岭东岭西五省已经逐渐开始着手土地丈量事宜。”
谈征皱眉思索半晌,忽得出声:“原来,北边所谓的排查田亩与招安流民,是清丈土地的幌子。”
李昀笑着点点头。
“望台清丈田亩倒是不难。”谈征声音渐低,“只是,江南八府才是要紧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