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醉坏心眼地凑近,“怎么了?”
“我想看。”
李昀费劲地吐出三个字,脸憋得通红,再被火色灯笼映着,简直像是被火蒸熟了一般。
裴醉看着那含羞带怒的梁王李昀,心中感慨万千。
“元晦啊,是不是为兄把你带坏了?”裴醉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这可不像是守礼遵贤的梁王会说出的话来。”
“裴忘归!!”李昀终于被逗得忍无可忍,震袖就要走。
裴醉忍着笑,伸臂揽上李昀的腰,一把将那文弱书生捞到了自己肩上,他微微下蹲,将李昀的双臂交叠在自己脖颈前。
“抱好了。”
裴醉两手攀着嶙峋的老树枝干,在地上用力一踏,蹬着树木主干,两三下便借力攀了上去。
老树枝干结实,裴醉踩着粗枝,将背后的李昀小心地扶到了那枝干分叉处的树窝小平台上。
他抬手擦了一把刚刚渗出来的冷汗,扶着手臂粗的桑树枝,站在一旁,笑道:“这次,能看见了吗?”
李昀透过相交掩映的桑树叶,看清了那汉白玉石碑上的方正小字。
他手撑着磨人的树皮,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大庆开国十三位异姓王。”李昀的神思渐渐飞远,“当年太祖亲手斩了十位,剩下的三位王爷,百年间子嗣更替,真正承了祖上荫萌,世袭王位的,只剩文林王一人而已。”
裴醉抵唇咳嗽两声,靠着树干慢慢坐下,右手枕在头下,斜倚细枝,仰头看着身旁站立的李昀:“是,所以文林王不能轻易动,否则于陛下声名有损。”
“其实,若不是父皇非要将子昭拘在承启,老王爷也未必会出此下策。”李昀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