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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气急败坏地抬手给了那小丫头一巴掌。

那丫头重重地摔在泥坑里,呆怔了半晌,盯着那兀自磕头求饶的母亲,忽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要弟弟,不要我和姐姐,我想打这个狗官,你反而打我。娘,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段鹤抹了一把脖颈后的马粪,目色沉静到麻木,没去理会这一对母女的疯狂行径,只差手下驿卒将他们远远地赶走,不许他们再踏进这驿站周边半步。

船工见没了热闹可看,又端起酒钵喝酒。

这种贩儿卖女,在大庆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血泪不值钱,人命更低贱。这等人间惨事,最终也只能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无奈叹息或是八卦资谈。

李昀摇了摇头,神色怔怔。

裴醉抬手喝了一口酒,看着暴雨倾盆,亦是垂首不语。

大雨又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天空中厚重的阴云才缓缓散去,露出被夕阳染红的天边。

远处码头上停泊的粮船传来隐约不断的鼓声,三促两缓,反复回荡在空旷的歇脚驿上空。

船工此起彼伏地叹着气,撂下手中的酒钵,三两成群结对地向船上走。

李昀刻意走得很慢,渐渐地落在人潮后面。

“不想走?”裴醉在他耳边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