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双唇微扬,又喝下一口汤,正要将视线收回,却见那人面前的汤几乎没怎么动过。
“皇兄,你怎么不喝?”
很明显,李临的视线也黏在他的裴皇兄身上,以为这汤不合胃口,正要让人换一道做来,却被裴醉制止了。
“陛下,不必麻烦了。”裴醉笑着,“臣不饿。”
李临‘哦’了一声,小圆手一抬,旁边垂首服侍的宫人立刻鱼贯而入,列了十二道精致早膳,上面用黄绢罩着,盒角坠黄金铃,步步脆泠,隐隐有香味散逸。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静地用了膳。
李昀一直在盯着裴醉,见那人只吃了两筷子,便放下了手中的银箸,脸色倒是如常,看不出什么问题。
裴醉迎着李昀的视线,挑了挑眉,目光带着询问。
‘为兄好看?’
李昀无师自通地看懂了那人的无声之意。他攥着银箸的手紧了紧,额角青筋隐约跳着。
他的定力还是不够。
李昀深吸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烩羊肉,嚼得腮帮子疼。
裴醉低笑,过了片刻,见李临吃得差不多了,正瘫倒在龙椅上揉着小肚子,便开口询问道:“陛下,前日,臣曾在早朝时提到过‘捐学令’。”
李临脑袋开始疼,含混着应了声是。
“臣公然贩卖国子监进学名额,确实是亵渎了圣贤名声。臣此举大逆不道,待到国库充盈后,陛下自可驳斥臣的诏令。大庆朝堂总该遵一家圣人之言,而陛下更要懂得善用儒学掌控文臣。否则无法收拢天下士子,也就没了统治国家的手段。”
“哦。”李临点点头,小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