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可解一时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计。”裴醉笑道,“臣知道陛下不喜欢书上那些空泛的道理,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妨。为君临朝又不是考状元,巧学多思广听谏即可,陛下不必太过担忧。”
李昀淡淡地瞥了裴醉一眼。
那人就差把‘圣贤皆狗屁’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可为了说服李临,还得强撑着一副‘圣贤有大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好!”李临就喜欢听裴皇兄说话,无端生出一股豪气来。
只不过,豪气只能顶一会儿,半盏茶的功夫就没了。
李临听着听着便困了,明显有些坐不住,眼神直往殿外瞟。
裴醉缓缓起身:“那臣先告退了。”
“哦。”李临偷偷摸摸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木刨子,抱进怀里,笑弯了眼,“皇兄去忙吧。”
李昀也起身告辞,与裴醉一同出了中殿的门。
两人并肩走下石阶,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
“没胃口?”
“嗯。”
裴醉随口应了一声,转进临水木亭,朱漆绿瓦红廊灰石凳,在凳上落座。
湖中水波不兴,如明镜一般映着灼灼天光。
裴醉微微眯起凤眸,不去看那明亮天光倒影,只抬手替李昀拂去身旁石凳上的灰尘,拍着那圆石凳,轻笑:“坐。”
李昀轻撩衣摆,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