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殿下心系天下,自然当得起这一礼。不过,与其说,是殿下替言中保驾护航,不如说,言中是殿下手中的一柄利剑。”王安和直起身子,转向裴醉,笑得滴水不漏,“王爷,您说呢?”
裴醉眸光如刀,淬了寒意,将王安和从头到尾剐了一遍。
“如此,便是本王小人之心了。”裴醉收起眸中的冷意,忽得笑了,“首辅与梁王多年师生情谊,岂是我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不敢。”王安和悠悠回了一礼,不经意地随口道,“不过当年裴总兵的反戈一击,如今想来,倒仍是历历在目。”
裴醉眸光陡然一沉,唇边笑意逐渐变淡。
李昀眉心蹙得愈发紧。
“老师,兄长。孤舟覆于骇浪,孤木难支危楼。可若无信任,又何谈合作?”
裴醉抵唇低咳两声,悄然藏起掌心的血迹,淡淡笑了:“好。若王首辅当真一心为大庆计,本王便配合首辅推行归一令。”
王安和笑着捻须,亦点点头。
“只是。”裴醉唇边笑意浅淡,“这高家”
“拉拢高家,稳住江南八府。”王安和温文道,“否则,照摄政王这般莽撞地直接抄了盖家的铺子产业,这江南一代,早就乱了。”
“是吗?”裴醉意有所指地笑了,“那本王,还真该感谢大公无私的王首辅。”
“不敢。”
王安和端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又朝着裴醉行了一礼。
裴醉不由得赞叹老狐狸这满腹的涵养和风雨不惊,不管自己说什么,那张笑脸总是从一而终,不曾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