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听得李昀淡淡道:“不过,臣愿协助三司审案,愿为陛下分忧。”
李临十分喜欢梁皇兄这谁也不得罪的做法,立刻道:“好!那朕就交给梁皇兄啦!”
李昀恭敬垂首:“多谢陛下信任。”
裴醉缓缓起身,眼眸已经冷若冰霜。
“既是如此,此人,便下诏狱,由天威卫来审。”裴醉转身拱手朝李临道,“陛下觉得如何?”
“好。”李临正想抱着裴醉撒娇,却看见他裴皇兄脸上冷得冻死人的表情,他有些不乐意了,缓缓收回了手。
王安和一共只说了两句话,便拢了袖口在一旁看戏。
待圣上金口一开,他立刻躬身高喊:“陛下圣明。”
宣承野跪在地上,重重叩了一个头。
手腕上的枷锁痕迹很深,弯腰叩首时,白皙的手腕从破旧的战铠下滑了出来,那血痕皮肉骇人地翻着。
“多谢陛下。”他声音粗重,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是军人的铁骨铮铮,“多谢殿下。”
裴醉没去看他,只垂眼朝年幼天子笑了笑,伸手握着他白嫩的小手,亲自送了他回寝殿。
而李昀却留了下来,与刻意缓步慢行的王安和并肩走出议事殿。
二人站在议事殿外的白玉栏杆外,借大雨掩映身影。
“殿下身体不适,却被下官临时请入宫中参事,下官实在是心有愧疚。”王安和道。
李昀极慢地看了王安和那淡然温缓的笑容,抿了抿唇:“太傅,此信来得蹊跷。依照贾总兵那滴水不漏的性格,定不会直接将这些事写于纸上,还堂而皇之地派人寄给了宋尚书。印戳与纸张越看起来毫无破绽,此事便越可疑。还有那账目,每一笔账目,从万两到五钱,事无巨细地记录在案,真得有些过了头,便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