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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遵旨。”

李临觉得那温暖的怀抱开始渗着冷气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钱忠说,以前御马监管皇庄,收银子的。皇庄那里有许多香檀木,朕没见过,便让他去取点。”李临垂头丧气地,从裴醉的怀里蹦了出来,嘟嘟囔囔说,“好啦,皇兄又要唠叨说国库没钱了。可是,钱忠说那是朕的私库,于国无碍。”

李临跳上了床,把小脑袋埋进了锦绣厚实的棉被里,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有些发闷。

“朕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李临小声嘀咕,“不对,天子从不做错事情,都是钱忠的错。”

裴醉静静地跪在龙床前,没有说话。

“皇兄?”

李临最害怕裴醉不说话,于是露了一只眼睛出被子外,试探地喊他。

“陛下,不早了,睡吧。”

裴醉慢慢起身,让人点了安神香,袅袅青烟满室淡香。

风雨坠落屋檐,倒是催眠,李临虽然心中七上八下的,但架不住困意上头,攥着裴醉的袖口便沉沉睡了。

裴醉安静地退出李临寝殿,看着狂风呼号的风雨压城,伸手按着心口隐隐作痛的位置,撑着白玉栏杆,垂眸望着大雨倾盆而落,怔怔出神。

天威卫挟刀冒雨而来,将袖中封了蜡的密函交到裴醉手里。

他展信看了,略略朝那将官颔首,从宫人手中接过天青油纸伞,顶着风雨往诏狱走。

刚转了一个弯,便在树林掩映中,见到了同样披风戴雨的李昀。他慢慢走着,袖口宽大地向下坠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来。风雨顺着皓腕往袖口里滑,像是冷玉沁了晨露,温润而清凉。

“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裴醉快走两步,取下他手中的伞,用自己手中宽大的伞撑在彼此头顶。

“去诏狱。”李昀淡淡的语气从雨帘中悠悠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