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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裴醉话语转冷,似是又念及刚刚议事殿中的一幕,他忍着心中不快,沉声道,“既是接了协理三司的差事,便回去查案卷,写公文,别到处跑。”

李昀顿了脚步,从裴醉手中夺过自己那把油纸伞,冷声道:“本王去哪里,难道还要摄政王盖章朱批吗?”

“李元晦!”裴醉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身前,压着愠怒,“非要染上兵权更迭一事?你并非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为何甘愿被王安和当做出头靶子?”

李昀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白皙的手腕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红痕。

“我已说过,你我各不相欠,兄长不必再管我如何做事了。”

“胡闹!这种事能用来跟我赌气吗?!”裴醉气得唇色发白,转过头咳嗽不止。

李昀别开眼,藏起眼尾的红。

“我并非与你赌气。”

裴醉扶着道路旁边的老树咳嗽,一声重过一声,几乎直不起腰来,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淋湿。

李昀撑着伞,往前站了站,将伞檐盖过那人微弓的身体。

“你的‘风寒’还没好?”

“本要好了,被你一气,又病了。”

裴醉按着胸口,喘息急促,半晌,才终于平息了胸口的沸腾,又将喉咙间的血腥气压了压,慢慢直起身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大雨重重砸在伞檐上的噼啪作响。

“什么时候知道的?”裴醉终是先开口道。

“几个时辰前。”

“贾厄不能留。钱一分没少贪,胜仗一场没打赢。兵败竟然还想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