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李临小手一挥,“母后既然要,就给她吧。”
钱忠笑意渐深:“臣领旨。”
皇庄土地两万五千三百顷,田地税收不受户部管理,这块肥肉放在年幼的天子手里,都快腐烂发臭了。
而摄政王近日只着眼于南郊三大营屯田,忙着与承启各大世家为敌,自然是无暇顾及天子手中的皇庄田地。
钱忠弓着背,小心地合上了寝殿的门。
再转身时,腰背变得挺直,脸上那谄媚的笑意也瞬间消失,变得一副沉着而淡然的老太监模样。
连义递上一块雪白无瑕的帕子,给他的干爹擦手。
钱忠仔细地擦了指缝,笑着拍了拍连义的头,如同拍一只听话的狗。他丢了巾帕,接过干儿子手中拎着的黄纸糊灯笼,慢慢朝着寿安殿而去。
寿安殿外墙肃穆,金砖朱檐。
一女官站在门口,倨傲地昂着头,连正眼都不给钱忠,‘啧’了一声,捏着嗓子道:“钱大人,太后请您进来。”
自从司礼监手里的票拟、批红和掌印之权被摄政王剥夺了以后,十二监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只剩下一个外壳,空有官位,手无实权。因此在宫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再不复先代那可以与内阁和天威卫分庭抗礼的权势滔天。
后宫人人都是权力浸润的产物,见风使舵学得比谁都好。
尤其是踩一脚曾经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宦官,更是令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