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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余光瞥见周明达神棍的模样,挠了挠头:“周先生,殿下不是说过,这卦象都是骗人的吗?”

周明达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三枚铜钱:“裴小子这辈子只信他自己,结果把自己搞得千人恨万人骂,就这样还不信,真是驴脾气。”

驴又跃跃欲试地尥蹶子。

周老夫子赶紧摸了摸驴耳朵,哄道:“不,你脾气比臭小子好多了。”

方宁呛了一口。

“老夫幼时学周易,不求窥探天机,只为免庸人自扰。可自从进了裴王府,这卦象永远都是凶。”周明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该说裴小子身上凶煞气太重了,还是老夫老到算不动卦了?”

方宁又挠了挠头:“周先生,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上次说,自己是七弦大师,上上次说,是围棋国手,上上上次说,自己满腹经纶,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明经策论无一不通”

总觉得周先生坑蒙拐骗才是专业的。

周明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别啰嗦了,让老夫卜一卦。”

周老夫子深吸了一口气,那邋遢的长眉毛下一双懒散的眼睛猛然如炬,手腕轻震,那铜钱哗啦啦地响着,在半空中旋转落下。

六次,卦象定。

“下艮”周明达皱了皱眉,“上乾。”

第三个遁卦了。

也不知道臭小子有没有听他的话,别胡乱折腾。

“什么意思?”方宁追问道,“是凶是吉?”

“就是,天要塌了,潜隐山林待春归,该逃就逃,不宜破局。”周明达摸了摸驴耳朵,怔怔道,“否则大凶。”

“逃”

方宁怔了一下,立刻卸下药匣,把脑袋埋进了那黄梨木大方匣子,不停地向外扔着瓷瓶,过路人指指点点,只觉得这骑驴的两个人脑子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