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真的不是很难受。
他想。
不过如此。
直到,唇边划过汩汩温热,从苍白的唇缝间渗了进去。
苦的。
李昀恍惚抬手,指尖尽湿。
原来,眼泪比他的心诚实。
那温热发咸的泪一颗颗滴落在裴醉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静静地滑了下去。
门忽得被重重砸开。
方宁双手沾满了血迹,如同开膛破肚的屠夫一般。
他几乎是冲了过去,将手里的银针疯了一般地插到了裴醉的周身大穴上,接着,左手朝着伤口泼了一碗烈酒,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嘴里塞了一颗浸满了血气的药丸。
那药几乎是入口即化,那极浓厚的血腥气和药味从唇齿间淌进了身体里,如涓流入海,无声无息地没入周身各处。
“呼,还有一口气儿。”方宁舔了舔指尖的鲜血,“忘归还温着呢。”
“你这孩子是在做什么?!”骆百草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阻止不及,大惊,“你这样,除了增加他的痛苦,根本毫无用处!”
“他是我的病人,怎么可以想死就死?!”方宁笑得天真,“如果忘归死了,岂不是再也没有人能帮我试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