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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子?”

许久。

裴醉慢慢睁开了双眼。

“嗯。”

周明达跌坐在了木凳上。

仿佛心口吊着的一口气骤然松懈了下来,连手掌都发麻。

他颤着胡子,呼哧呼哧地道:“你怎么不再多晕几天,醒这么早,赶着过生辰呢?”

裴醉喉结微动,却没有说话。

周明达连忙走到桌边,斟了一盏水,小心地扶着他的头,一点点喂他喝了下去,边喂边骂:“又使唤老夫。”

裴醉干裂的唇被染得水色柔软,只喝了两口,微微蹙了眉,便不再多喝。

“怎么,嫌凉?”周明达骂了一句,“忘了你小子肠胃不好,真娇气。”

老夫子一遇见裴醉,这嘴仿佛绑了两斤秤砣,不砸他两下都不舒服。他一边骂,一边用双手使劲捂着那茶杯,还嫌热得不够快,把冰凉的手搁在裴醉滚烫的额头上,笑呵呵地烘热了手,然后又握着那茶杯,摇头晃脑地说道:“自煮自饮,妙啊。”

裴醉懒得跟他对骂,也实在是没力气,只微微将苍白的唇张开一线,温热的水便滑入了喉咙。

“我记得,让你出城喝酒。你怎么咳咳又回来了?”

周明达低头瞧着自己半死不活的徒儿,又心疼又生气,用鼻音哼哼。

“为师去哪里,是你能管的?”

裴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唇微弯:“我何时拜的师父?”

“你刚才明明喊了老夫师父!!”周明达看着这转脸不认人的臭小子,差点咬到舌头。

“不记得了。”裴醉抿着唇小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