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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学正摇了摇头,却笑得释然:“摄政王此令,功在当下,却无法利于春秋。即便如此,王爷此举,也并非谋私,而我等静坐,才是自私。听闻梁王殿下一席话,下官实在是愧疚到没脸见人了。”

钟山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背着手,接着擦那琉璃牌坊。

黄学正没等到钟祭酒的劝阻或称赞,有些懵。

他试探地上前半步,弯腰行了半礼:“大人,可有什么话对学生说?”

“啊?”钟山眨了眨眼,“你想得很明白,还要我说什么?”

黄学正也对他眨了眨眼:“大人,不规劝下官?”

钟山哈了口气,仔仔细细地擦着琉璃牌坊的白玉柱墩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国子监里,读的是书,修的是心。心之所向,怎么会有对错是非?既无对错,何必规劝?”

“可”

“你不是问我,为何不阻止士子静坐,也不阻止摄政王伤静坐士子吗?”钟山老眼昏花地指了指那道高高的集贤门,“门内书海,无对错,我不必管;门外宦海,有是非,我管不了。”

黄学正不敢置信地退后了半步。

一贯不理世事,每日如昏昏欲睡的老山羊一般的钟祭酒,竟然说出了这般通透的话。

钟山攥着手里的小抹布,一步步朝着黄学正走了过去,然后,把他手里那张夹竹纹宣纸夺了过来,宝贝似的揣进了怀里。

“不过,梁王殿下的字,颇有魏晋风骨,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钟山咽了口唾沫,“你把这纸给我,你也免得卷入这外面风风雨雨里,好好教授士子,醉心书海。”

黄学正来不及夺下,钟祭酒老先生已经跑没影了。

他对着这遍地的落叶冷风,忽然神志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