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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微跛,但依稀能看出往日身着朱衣高帽的矜傲与沉稳。

方宁抱着药匣子候在门口,却见平日那邋遢惫懒的老者,忽得摇身一变,变成了青衫道学大家,方宁半天嘴都没合上。

“阿宁,口水淌下来了。老夫就这么一套拿得出手的衣服,你赔给我?”

周明达一开口,方宁美梦泡泡碎了一地。

好吧,周先生果然还是那个周先生。

周明达弯了手指,敲了敲方宁的脑壳:“照顾好裴小子。如果他醒了,就一针扎晕,让他睡。”

“周先生,这叫好好照顾吗?”方宁咽了咽口水,“还有,如果这么扎他,我大概会被秋后算账的殿下杀个三四遍。唔,你不知道,以前在赤凤营的时候,殿下杀人连眉毛都不抬一下。还把那些叛徒吊在城楼上,风干个七八天,最后都晒成人干了,跟腊肉似的,好可怕的”

周明达朝他扬了扬眉毛:“他睡着,怎么杀你?他醒了,梁王殿下也回来了,他哪还有空杀你?”

方宁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抬爪跟周明达击了个掌。

“我走了。”周明达揉了一下方宁的脑袋,“也照顾好自己,阿宁。”

方大夫抱着药匣子,用力地挥了挥手,目送周明达的身影消失在侧门。

他兴高采烈地转身,忽得皱了皱眉,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梁王殿下,要是回不来呢?!

怕疼又怕死的方大夫忧心忡忡地回了寝殿,跪在昏迷不醒的裴醉身边,解开那人松松垮垮系着的中衣系带,露出了胸口那撕裂的伤口。

他盯着裴醉不安稳的睡颜,视线落在了他左手的手腕上。

刚刚,应该是‘蓬莱’没错。

方宁怔怔地洒了一圈止血散在那狰狞外翻的箭伤血肉处,心不在焉地裹了两圈,又抬手仔仔细细地掐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