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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寻个厢房,让他暂且歇息片刻。待”李昀朝着寝殿的方向遥遥一望,“待傍晚时分,再将人带来。”

“是。”

周明达等侍卫出门,抽出了发冠前灰白头发里插着的毛笔,双手交叠,略显凝重地问:“裴小子最近身体如何?他在我面前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但我总是不放心。”

李昀垂了眼帘,攥着折扇的右手微微用上了力气,指节泛白。

“不好。”

周明达身体一僵,脊背的老骨头仿佛都打不过弯来,就那么直直地挺了片刻,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近来总是头晕,今日上朝,连跪也跪不稳,甚至甚至在殿前昏倒。”李昀呼吸颤了颤,“虽然他告诉我是做戏,可我知道并非如此。”

“臭小子。”

“尽管我每晚都替他燃安神香,可次日早上,我见他总是十分疲倦,想来是夜半痛得无法安睡。”

“没告诉小阿宁?”

“嗯,他不想,我尊重他的决定。”

周明达又长长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

方宁在外廊缩成了一小团,背靠着书房侧面墙壁,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捂着嘴巴,脸憋得通红,差得背过气。

他小口小口抽气,抱着摇摇晃晃的药匣子,疯了一般地奔向裴醉的寝殿,连鞋子甩掉了也恍然不觉。